這話讓中年警察面上有點掛不住，沈著臉看了一會這場鬧劇後，才帶著路漫漫去辦了保釋手續。

路漫漫一心記掛在瘦高個那個警察嘴裏的“四大家”，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那刀疤男人好像還姓張，要是真跟四大家扯上關系，那肯定就是張斐家裏的人，不準還能跟她扯上親戚關系。

中年警察不好話，看上去挺嚴肅的，行事也是一板一眼，要不然也不會在警察局裏做到了組長的位置。

相反瘦高個警察雖然看著冷漠了點，但對比之下，路漫漫肯定更願意去跟他打聽套近乎，“警察同志，麻煩問一下，剛剛站在廳裏的那位張警察是做什麽的？”

“你問這個做什麽？”

看著對方一臉警惕的樣子，路漫漫訕笑道：“只是好奇，畢竟剛剛的熱鬧還是挺讓人關註的。”

她這話的挺真誠，也讓瘦高個警察放下了戒備心，畢竟愛看熱鬧這是人的天性，別是眼前這個姑娘了，就連他自個都挺好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是我們警察局的特別顧問，不算是警察身份。”瘦高個警察打了馬虎眼，沒有多，“手續辦好了，人你可以領回去了，下次註意點，別再隨便讓精神病人單獨出門，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當然。”路漫漫乖巧的點頭，但眼睛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依舊在廳裏怒斥著劉凱拋棄糟糠妻的張敏昌。

看來她待會得問問黑無常知不知道這張敏昌在四大家的張家裏是什麽身份，竟然還能混個警察局裏的特殊顧問。

保釋完黑無常出來之後，警察廳裏的鬧劇已經散了。

被打的瘦男人劉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卻又無可奈何，被身邊漂亮時髦的女人摻和著離開了警察局。

路漫漫和黑無常跟在他們身後，剛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她就清楚地看見了在劉凱的脖子上坐著一團模糊的背影，看上去像是未成形的嬰孩，而在他的左手邊憑空出現了一位矮的短發女人，陰著臉跟在他的身後。

看上去像是兩人行，但實際上卻是兩人兩鬼，一前一後的走著。

而且看樣子那個嬰孩沒有投胎成功，怨氣還不小，恐怕這輩子是指定跟著劉凱和他身邊的女人了。

如果他們兩人如果再有孩子，那肯定會被他脖子上騎著的鬼嬰占位，然後等到成型再離開，以此來報覆他對於母子兩人的殘忍。

也就意味著劉凱這輩子不可能再有下一個孩子。

“報應。”路漫漫輕哼了一聲，剛剛在警察局裏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像這種人完全就是活該！

黑無常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自然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跟著開口道：“可不就是報應麽？這跟那些打胎的女人又有什麽區別，所以打了孩子的女人難懷孕就在於這點上，私自墮胎都視為害人性命，會被陸判記在冊子裏，這種人即便再有孩子那都是前來討債的冤家。”

這話把路漫漫給逗樂了，“那黑老哥，按你的話，那些愛跟家裏鬧別扭的都是？”

“一半吧。”黑無常：“討債鬼也分為很多類，不然你看父母一般訓斥孩子不都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來討債麽？”

有道理。

路漫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還真應了一句話，天道好輪回。

警察局門口圍著不少孤魂野鬼，多半都是橫死鬼，而且死相不一。

比如左邊站著的那位大兄弟像是被車撞死的，半邊身子都被碾的血肉模糊，腸子從腹上的傷口露出來，垂拉在腰上。

右邊站著的年輕女人渾身都沒有傷痕，但在脖頸上卻有著清晰可見的繩印，能出現在警局門口，那這指定就是自殺。

文向晚站在一眾死相淒慘的鬼魂裏很是顯眼，她除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滴著水珠外，對比起來還不算太狼狽。

她站的位置離警局最近，是完全可以站在警局門口處的位置，但因為怕引起這幫孤魂野鬼的註意，所以她也不敢表露出來有半分不同的地方。

但在路漫漫從警局裏帶出來一位憨厚壯實的肌肉男後，圍繞在警局附近的孤魂野鬼突然一哆嗦，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塊地方，忌憚的眼神不斷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著。

“喲！這位姑娘是？”黑無常剛一出門看見警局門口飄著的女水鬼，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立馬沖了上去，客套的道：“你好！你好！在下姓範，是地府裏的公務員鬼差，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不知道可否分配啊？”

這一連串的話從黑無常的嘴裏蹦出來特別的怪異，尤其是落在旁邊過路人的眼裏，只看見這穿西裝的傻大個肌肉男在對著空氣傻笑，嘴裏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丟人。

路漫漫心痛的捂著額頭，那一刻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文向晚半天不知道該怎麽答覆，求助的看向她，“漫漫……”

“犧牲色相。”路漫漫做出口型，還比出手勢遮住一只眼，意思是讓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忍忍吧。

這是她之前就一個勁兒跟文向晚叮囑的事情，俗話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黑無常壓根就一狗熊，還是發了情的那種。

只要她把這張王牌握在手，還用得著擔心孤兒院那幫理智的瘋子麽？

蔣大腿辦事一板一眼，絕不容許她動歪腦筋，可黑無常好忽悠啊！就這腦子，她能忽悠黑無常給她出生入死一百次，而且對方還會對她感激涕零的那種。

可她卻沒想到文向晚卻是會錯了意，下一秒就是一拳！虎虎生風的帶著十足力道砸向了黑無常笑得瞇成一條縫的右眼上！

那一拳下去砸在黑無常的右眼上，立馬就烏青了一圈！還腫的老高！疼的黑無常呲牙咧嘴的直吸氣！

只剩下文向晚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猶如受了驚的鹿一樣局促不安，“漫漫，我這拳是不是太重了？”

“……”路漫漫沈默了，她現在有點想考慮重新組織一支隊伍，豬隊友可能就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塊巨大無比的絆腳石。

而且還是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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